男人身材高大結實，被撞掉帽兜兇惡的看向張小僵與程北敬二人，口出威脅惡語：“看什麽看！小心你們的眼睛。”

程北敬眼底帶上了冷意，旁邊張小僵先冷呵了一聲：“不用跟他計較，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
“媽的，你說什麽！”男人語氣兇惡，夜色中配著他半張人面瘡的臉更顯的猙獰恐怖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程北敬覺得附在男人臉上的人臉像是在得意的笑，它一笑，男人脾氣就更暴躁了。

程北敬輕易的攔著男人伸過來的拳頭，男人掙得面色漲紅，青筋暴露，咬牙切齒的唾沫都快飛過來。

張小僵嫌棄的抱著程北敬胳膊往後退，男人拳頭猛的沖了過來，只聽一陣清脆的鈴鐺聲，沖過來的拳頭立刻停止，啊的一聲抱著腦袋往後退了兩步。

面露痛苦之色，但是漸漸的眼裏卻清明許多，比剛才莽撞渾渾噩噩狀態要強。

“人面瘡，惡鬼怨氣所成，你活不久了。”張小僵眼裏冷漠，“早點給自己看墓地棺材吧。”

說完拉著程北敬離去，男人站在原地很快反應過來，連忙跟上，口中大喊：“你說什麽？你知道這個怎麽治？你給我站住！”

“你先說說你做過的惡事。”張小僵站住腳步。

男人支支吾吾說不上來，又想威脅但對上眼前這個瘦小的男孩卻說不上來話，直覺告訴他這人很厲害。

張小僵冷笑了聲，打算轉身就走，男人連忙擋住說：“我說、我說，我也是身不由己的，我是王總的保鏢，他年紀大了床上功夫不頂事，就愛包些男女讓我們上了給他看，我也不想的——”

“呵。”程北敬發出低聲冷嘲意思。

張小僵臉上也是不信，這男人在說謊，不過他不願跟著人多做糾纏，冷冷道：“你想不想，自己心裏清楚。人面瘡必是手裏沾了人命，生了怨氣才會生成的，我是不會救你的，要想救命，一輩子吃素不飲酒抽煙口出惡語，同時請上得道高僧替你害死的人超度，請上長生燈，一輩子恭敬供奉。”

“我做到這些就能好了嗎？”男人不信這樣簡單。

“信不信由你了。”張小僵眼裏帶著嘲弄，說完拉著程北敬直接離開了。

男人在風中呆楞片刻，捂著臉頰匆匆離去，不管如何先試試看。

遠處。

張小僵好奇道：“你怎麽不問問那男人會不會好？”

“不會好的。”程北敬笑著摸小孩腦袋，“淘氣，你故意逗人家的。”

張小僵搖了搖頭，笑瞇瞇說：“方法是對的，不過這人一定堅守不住，惡人有惡鬼報仇，他以前要人命的時候就該想到今日報應。”

程北敬想到剛才那男人，渾身煙酒味，手裏還拎著裝啤酒的袋子，因為縱欲臉上皮膚松弛精神萎靡，小孩說的方法看上去簡單，但是只是讓戒掉習慣一條對這種長期放縱沒有節制的人來說，不亞於要他命。

這件事也就是小插曲，誰也沒放在心上，至於那個男保鏢在忍了兩天煙酒未沾後，第三天實在忍不住，想著就喝一口，戒酒也是慢慢來的，他今天一瓶，明天半瓶……

元旦當天在國外的程南尊飛回來了，直接到了張小僵的別墅。

不知不覺間，程北敬就將家搬了過來，現在衣帽間兩人一人一半，到處都是程北敬的痕跡在，以前家裏裝飾程北敬閑著沒事也會買，這樣下來不過才小半個月，張小僵的別墅可比以前的樣板間有人氣太多了。

“老弟你這吃軟飯啊！”程南尊口裏不留情笑道。

“我家小僵厲害，不嫌我吃軟飯。”程北敬一點都沒生氣，抱著小孩腰笑瞇瞇的說。

張小僵被誇了，開心道：“大橙子吃多少我都能養得起。”

“哈哈，我們低調，大哥想吃都沒辦法吃，一把年紀還要賣命工作。”程北敬臉上笑著，嘴上卻沒客氣說。

程南尊吃了嘴狗糧不說，還被嫌棄年紀大，他也不過三十三。

“下次帶你大嫂過來吃飯。”程南尊懟了句，他也是很有行情的，不等程北敬再問，連忙岔開話題道：“我從國外帶的巧克力，專門給小僵帶的。”再問他哪裏給帶什麽大嫂。

張小僵一聽巧克力眼睛發亮，拆開盒子嘗了塊，好吃的眼睛都瞇了起來，轉手給程北敬餵了口，“不是很甜，不過吃下去又軟軟的還有點酒味。”

程北敬舔了下小孩手指，“好吃。”

程南尊覺得自己要瞎了，看樣子工作確實要放一放，趕緊找個女朋友比較好了。

他弟弟談了戀愛性情大變！

吃過飯，外面已經晚了，程南尊當下就留下來住在一樓客房。

程北敬本想著結束了繁忙工作，終於可以和小孩二人世界做點什麽了，現在大哥在樓下還真不好折騰，更別提小孩最近迷上另一款游戲，現在還在書房電腦桌上玩什麽‘吃雞’。

“寶貝，晚了。”

張小僵一看時間，有些不舍，“才十一點，你困了你先睡。”

程北敬沒說什麽，關了房門往樓下走，到了廚房開始擼袖子做宵夜。

“你現在可真是賢惠。”

程北敬不用回頭就知道是他大哥，“話太多了，要不要吃？”

“什麽東西？”程南尊走了兩步，看到一鍋水果小湯圓笑了，“你不是不愛吃甜的？”

程北敬想到小孩喝完甜的，嘴巴都是甜絲絲的，當然這個理由不能分享，很正經說：“口味會變得。”關了火，“到底要不要？”

“來一碗吧。”

程北敬舀了兩碗放在托盤上，將勺子遞給程南尊，“你自己來。”說完端著托盤上樓誘惑沈迷游戲的某人了。

握著勺子的程南尊：……

好氣，可是弟弟不能打死。

樓上，網癮少年張小僵動了下鼻子，聞到香味立刻戒了網癮，從椅子上跳出來往門口去，正巧跟程北敬撞個正著，張小僵率先搶救托盤，見到碗裏東西沒撒，高高興興的說：“是水果小湯圓。”

“吃過宵夜乖乖睡覺。”程北敬道。

張小僵在美食面前立馬乖巧，將托盤放到旁邊小圓桌上，他剛拿起勺子手頓了下，程北敬見狀問：“怎麽了不合胃口？”

“房間裏有點奇怪氣息。”張小僵猶豫了兩秒還是將小湯圓塞到嘴裏，好吃的瞇著眼，含糊說：“沒事，房間有陣法和符紙，這東西觸動受了傷不敢多待的。”

於是專心致志吃開了湯圓，程北敬在旁聽了哭笑不得，在美食面前一切都靠邊站，他想到樓下的大哥，還是不放心出門看了趟。

“鍋裏的沒了，我吃完了。”程南尊端著碗正坐在餐廳喝最後一碗小湯圓，“弟弟，你手藝不錯，以後退出演藝圈可以開店了，我給你出資。”

“那你可真是很胖胖的。”程北敬面無表情道。

程南尊吃掉最口一顆湯圓，沖樓上程北敬笑了下，“好飽，晚安喲。”

程北敬：……

鬼吃他大哥可能也會消化不良的。

第二天吃早飯，程南尊這才想起來，說：“爸媽說初五可能才會到，你那邊的房子收拾下，過兩天我先搬過來，你這邊飯好吃。”

“房間一直有打掃，你過來記得給房費。”程北敬不客氣道，想到大哥住過來，可能天天會來吃飯就頭疼，回頭問問小孩，有什麽招桃花運的符紙給他大哥備上。

程南尊絲毫不知道弟弟打什麽算盤，吃過早飯就回公司了。

程北敬這邊正摸小孩肚子，順便提起招桃花的符紙，借口冠冕堂皇，“我怕大哥經常看我們恩愛會受不住。”

“也是。”張小僵跳起身往廚房跑，程北敬跟在後面，見小孩打開匣子掏出黃紙朱砂，正認真畫符，頭也不擡問：“大哥生辰多少？”

程北敬報了，張小僵算過後，不過幾分鐘，一筆畫成，又快速將符紙疊了起來，成了三角形。

“這個給大哥。”張小僵就差拍胸脯保證效果了。

程北敬有心想帶小孩出去轉轉，接了符紙，借口給城南尊送符紙，“穿衣服，正好中午出去吃，你上次不是說想吃火鍋麽？”

“那你等我，我現在換衣服。”

“不急，一起。”程北敬居心不良的摸著小孩屁股。

於是倆人換衣服又親熱了翻，出門已經快中午了，決定先吃完飯再去公司。

結果還沒吃上飯，公司秘書來電話了。

“總裁暈倒了，沒什麽事，就是臨時有場會議……”

程北敬聽到內容皺著眉，“哪家醫院？”

“仁愛，不過會議——”

“取消。”程北敬掛了電話，看向小孩，“大哥在醫院，我過去看看。”

菜已經上了，火鍋還冒著香氣兒，張小僵聽到消息放下筷子準備穿衣服，程北敬看了沒說什麽，摸了摸小孩腦袋。

很快到了仁愛醫院。

程北敬找到病房，程南尊已經醒了，看樣子跟平時沒什麽區別。

“還給你打電話了？沒什麽事，就是下午突然頭暈，檢查過什麽事情都沒有。”程南尊說著穿衣服，還等著去開會。

“全身檢查做了？”

“做了，有些結果還沒出來。”程南尊停下穿衣的手，看向程北敬道：“真沒事。”

旁邊張小僵搖頭，“有事情，不過醫院解決不掉。”

“臟東西？”

“一種執念，之前沒動手，我沒看出來，昨晚應該就是它。”張小僵說。

床上程南尊一聽楞住了，他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太過忙碌才暈過去的，沒想到竟然跟這個掛鉤。

程北敬聽小僵這麽說松口可以出院，程南尊趕緊穿衣服，程北敬還想著小孩沒吃飯，先說：“一起吃個午飯。”

三人往出走，聽到病房吵架聲。

“什麽東西，你們說了做手術能做掉的，現在又長了，而且全身都是，就你們還是美國回來的專家！”

“我家老公要是出了什麽事，你也別想幹下去了。”

男女吵鬧聲，很快又有一道冷清說：“我的員工想不想幹下去不是王先生王夫人說的算的。”

張小僵心裏惦記著吃飯沒心思看熱鬧，不過路過病房門口時腳步頓住了，房門半開，床上坐了個五短身材矮胖的男人，脫了外衣只穿了條病人褲子，肩膀上裹著紗布，不過背後側臉胳膊全是一張張大大小小的人臉。

“是他？”程南尊低聲道。

這人臉一張張的表情生動，看上去還真是惡心又詭異。

“大哥認識？”張小僵問道，這男人可不是什麽好人，人面瘡已經長成這個樣子，怕是時日無多了，也就在這一兩日沒命。

不過短短幾天先後見了兩位人面瘡的。

程南尊搖頭，將上次泡溫泉的事情說了，“當初隱約看到肩頭有張人臉，不過不是很明顯，也很小。”他移開目光，再看下去太惡心反胃了。

三人不再停留，往出走。

“大哥身上的執念可能也是跟那個王先生有關系，受到牽連了。”張小僵畫著菜單，狠狠點了好幾樣愛吃的，頭也不擡說：“回頭我給大哥弄張符紙沖水喝下就沒事了。”

吃完火鍋，程北敬這才想起桃花運符紙，笑瞇瞇的將符紙給了程南尊。

“好東西，大哥一定要貼身收著。”

程南尊以為是護身符連忙收了起來。

張小僵見狀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狀。

他原以為醫院碰到的王先生就是個偶然，沒想到當天晚上這位王先生到了他的別墅門口。

“求求張大師救我一命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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